【AG】30題

01.提到妳名字的時候不自覺的心跳和笑容

　　「妳最近過得還好嗎？很久沒有接到妳的電話了呢！」電話那頭響起她最熟悉不過的嗓音，對望來說，那大概是最能夠令她在一瞬間開始想家的聲音。

　　「嘿嘿，畢竟是不熟悉的環境，花了一點時間適應。」為了不讓陽太過擔心而用一個還算合理的藉口都合掉了她避故鄉而遠之的事實。儘管那並不算是謊言，卻還是讓望的內心有了那麼一點的罪惡感。

　　「是嗎？居然會需要時間適應……這可真不像妳呢！」

　　是啊，還真不像。一切和以前都不再一樣，不管是環境或是自己本身。

　　憑藉著她天生的善良和膽量，望向來是一個很能融入新場合的人，這樣的能力至今依舊保留。只是那些原先以為那些無法割捨的事情，如今想起也不過微弱地如同吹亂水面的陣風，一但停下便了無痕跡。尤其是那名叫做夏洛特的男人，更是如此。

　　「算了，換個話題吧！談談妳之前遇到的學姊吧？」聽見對方突如其來的話鋒轉向，腦海浮現了一個輪廓清晰的身影。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如脫疆的野馬般加速，臉上泛起的熱度讓她暫時忘了仍在接通的電話。

　　「喂喂？妳還在嗎？」對方確認的發聲把望打回現實，她反射性緊緊抓住險些跌落掌心的手機。

　　「沒、沒事，我還在。」她摀住自己發燙的臉頰，嘴角卻無法停止彎起的弧度。此刻她很慶幸陽無法看見她的表情，要是被好友看見這副模樣的自己，大概會被調侃好一陣子吧！

　　而望也是從這時候才意識到，每當聽見「鍾幗仁」或能帶起學姊存在的字詞時，閉上眼之後滿腦都是那名高挑的身影，想到這裡，羞紅的臉又更加滾燙。自己克制不住的笑意和怦然心動如此張狂得無以復加。

02.碰觸到妳時，顫抖的指尖

　　最初碰上她手臂的半透明袖套時，僅僅是覺得對方散出的溫度莫名的令人感到安心。只是不知怎麼的，自從她感覺到自己心底漾起了不同的情感後。對於碰觸學姐這件簡單的舉動卻帶有了完全不同的涵義。

　　以往在學姊身邊時，總能毫不猶疑的伸手牽住對方的手腕。然而現在的她站在那名女性身旁時，卻會對碰觸對方這件事感到遲疑。抬在半空中的手，始終沒能決定向前，或是復於原位置。

　　只是這樣反覆猶疑的舉動，終究是被對方發現到了。在小望將手放下之前，她迅速地將手掌包覆少女比她纖細的指尖。突如其來被握住的少女不由得輕顫，從掌心傳來源自於對方的溫暖，讓她不由自主害羞地低下頭。

　　感覺得到少女稍微僵硬的動作，鍾幗仁艷紅的眼尾不禁浮現笑意，但低著頭掩飾自己害羞的少女並沒有發現女人嘴角勾起的漂亮弧度，似乎還流露著一點幸福的模樣。

03.哭泣時覆上眼的手

　　她並不是一個喜歡掉淚的人。

　　即便是難過的時候，她也習慣了用笑容去面對一切，縱然她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她仍然堅持著要以美好的視野看待那些快樂與不快樂的事情。

　　只是在學姊的面前，她就是無法冷靜的做她自己。無法讓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在平靜的表情中安生。

　　她很想念她，卻沒辦法告訴她。起伏不定的情緒讓她縮在樓梯的角落，不出聲地任憑沒來由的眼淚滑過粉嫩的臉龐。

　　「小望？」路過的女人看見陰影中熟悉的嬌小身影，狐疑地叫喚著對方的名字。

　　被突然的叫喚聲嚇了一跳，少女反射性地抬手用袖子抹了抹臉頰，試圖掩飾自己剛才哭過的眼白泛紅。看見對方來不急轉成笑顏的複雜神情，心中某些區塊莫名地開始揪緊。爾後硬扯出來的笑容在鍾幗仁的眼中令人格外心疼。

　　她完全沒有經過思考地將手覆上少女因哭泣而腫脹的雙眼，輕輕掩蓋住對方的視線。低沉的嗓音靠近小望的耳畔，訴說著那些她一點也不擅長的安慰語詞。最後她放棄了那些生硬又客套的字句，坦然地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對方。

　　「我在這、無論如何只要你需要我，我都在。」

　　理智在悲傷的洪流中被沖得無以覆存，被遮住視線的少女嘴唇無法克制的顫抖。而女人溫柔的指尖又滲出了對方再也無法忍住的眼淚。她不顧一切地向前埋入對方的身軀，緊緊抱住了對方，好像一但放手之後這一切就會變成一場從來沒有實現的夢。

　　少女在那裏哭了好久好久，而就如同女人所說的，她也就在那裡陪了好久好久。

04.相隔兩地的長途電話

　　她原以為家鄉到東京的距離已經夠遙遠，然而當鍾幗仁在假期時暫回台灣時，才明白兩人之間橫著一片海洋才真的稱得上相隔兩地。儘管東京到南方的那座美麗島嶼不過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但不在同塊陸地上的事實，仍是讓望的心中泛起了些微的落寞。

　　平時一直伴在身邊的人突然從生活中消失，無論是耳邊沒了笑聲的女人，還是視線少了一抹艷紅的少女，那一絲名為不習慣的情緒皆在兩人的心底盤據、滋生。

　　「學姊現在應該已經下飛機了吧......」她無意識地點開手機的螢幕，瞄了眼左上角的時間後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喃喃自語。躺在柔軟的床翻過身，緊緊抱起離身邊最近的枕頭，輕聲嘆息埋沒在柔軟的絲織品中，連她自己也沒能意識。

　　不知道從何開始，對方的存在竟變得如此重要。隨著時間與記憶的堆疊，學姊在她心中的分量更龐大至無以復加。而又是何時起，那份存在甚至超越了她從小景仰到大的男人，如今她是什麼也不記得，但那也不再重要。

　　手中傳來的機器震動岔入望飄忽的思緒，她急起直坐地將5吋大的螢幕舉至眼前。當她看見來電顯示著她日夜思念的名字，她笑著將走漏眼角的淚水擦去。

　　「學姊晚安！」破涕為笑的少女帶著略為顫抖的聲音，將千言萬語的思念化為一句問候。而那份輕如羽毛卻重如遠山的情感也跨越了重重海洋，傳達到了遠在另一塊陸地的女人身上。

　　爾後那些相隔兩地的夜晚裡，距離2,099公里遙遠的兩個地方總會傳來徹夜的談話聲，一開始聽見的左鄰右舍還會覺得詭異，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這其實也不太惱人的對談。而徹夜未眠的兩人仍舊不嫌累地，持續等待著對方遠渡重洋的想念轉成熟悉的手機鈴聲。

05.路燈下親吻的影子

　　日本街道的繁華在7、8點時漸漸落下帷幕。小路旁的街燈忽明忽暗，如果一個人經過的話大概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若是兩人肩並肩地漫步，卻反而有種曖昧的浪漫風情。像現在，明明只是單純地在購物完之後一起走路回家，卻不知怎麼地讓望聯想到約會兩字。而實際上就算是約會也並非第一次，但仍是讓望的臉頰泛起害羞而起的潮紅。

　　她瞪著自己的腳尖，裝作專心在前進的步伐上，但越是想要掩蓋自己僵硬的行徑，則欲蓋彌彰。沒有跟上前步的後腳錯亂了她的速度，少女失去重心倒落在身側的女人身上。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頓時讓她不知所措起來，腦袋嗡嗡作響地像是一只燒開的茶壺，極力地想要撈住一點理智卻徒勞無功。

　　鍾幗仁當然不會知道少女的心思，但她並沒有傻到會丟失投懷送抱的肥羊。她抬手撐起少女柔軟的身軀，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前將嘴唇附上對方的額前的細髮，印上一個力道恰到好處的吻。

　　望唰地抬起頭，脹紅的臉頰對上她見過最深邃的藍色，感覺所有的思緒都要溶解在那片蔚藍之中，直到自己的存在也一併消融。見到這一幕的女人輕輕地笑了，原先只是扶著對方的手悄悄地繞過少女的背部變成了抱著對方的姿勢。低下頭時的黑髮掃過望的雙頰，兩瓣柔軟重疊在一起。

　　昏暗街燈下的影子拉得遠長，好像在預告著兩人以後一同度過的時光，也會如同這影子一樣綿延不絕下去。

06.想要一起看更多的未來

　　「學姊知道『6月花嫁』的由來嗎？」望站在大型的玻璃櫥窗前，看著店鋪內華麗的婚紗良久後，轉身向身旁的人詢問。

　　鍾幗仁聽見少女的問題，挑起了一側的眉。她並不清楚這種異國的說法，只隱約記得好像日本的女生都很崇尚在六月結婚這件事。於是她聳聳肩，等待著少女答覆她自身提出的疑問。

　　「原本是西方人認為6月結婚的新娘會幸福一生，後來這個觀念傳入日本後，不少日本女性也想在6月結婚，這便是6月花嫁的由來。」望一邊向對方解說著，一邊想像著自己未來哪天穿著婚紗步入禮堂的模樣。然而無論怎麼努力拼湊，卻仍然沒有一個定案的形象浮現腦海。她垂下長長的睫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也崇尚著這樣的傳說。又或著是，不確定自己是否能一直幸福下去。

　　女人細細品味著少女的言詞，就她所知日本的6月正值梅雨季節，由於常下雨所以能結婚的人並不多。所以即便聽見對方的解釋，仍然不太能夠體會那種對6月結婚的執著。但是她能確定的是，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比眼前的少女更加重要。

　　「跟妳的話，什麼時候結婚都無所謂。」她想起了某個西方宗教儀式中的誓言，和她生活在一起，無論處於什麼環境，都願意終順服她、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直到死亡將兩人分離。

　　少女驚訝地抬起頭，看見對方鎮定泰然的表情。如釋重負地轉而依偎在女人的臂彎裡。內心感動的浪潮讓望激動不已，也不再對自己的未來有所迷惑。

　　「想跟學姊看更多更多的未來，明天、明年，十年二十年，直到生命的盡頭都不想和學姊分開。」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將心中的願望好好地傳達出來。

　　而她得到了對方的緊緊回握作為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