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曉更前

「我今天有帶兩套衣服，絕對不怕那群小鬼的惡作劇！」教師晨會結束後，於又綾在離開辦公室前聽到同事自信十足的發言，不禁莞爾一笑。 雖然是有段時間前的事，但她仍舊記得年輕時任教的那所國中。許是正值最為叛逆的時期，愚人節當天因為太超過的惡作劇而被記過的學生總是海量增加。不管校規訂定...

3月16日，26°C 還是沒辦法被記錄臉的第13514天。 今天的天氣好像變得稍微熱一點，過兩週差不多也該換季了。要記得和黃教官說服儀的事情，以免孩子們又因為違規而罰愛校。 上次週會時祝福大家大學指日可待，底下的學生變得躁動不已，是我說錯話了嗎？問了幾個來喝茶的孩子，他們說...

立冬的常綠青葉捎來問候。搖曳的紅實在雲雀的展翼下掃落地面。年歲悄然即逝，恍惚間又是一季春秋。在繁忙的日常裡，察覺到時她已回台近兩年。而曾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事物，恍然如夢。 越入冬則越早的橙昏自窗櫺透進室內，將一切籠絡在溫婉的暖色中。學生不再來訪的音樂教室讓她想到自己以前常待...

熄燈暮色中閃下刺眼電光，隨之而來的驟雨淅瀝。擾人清夢的午夜雷雨將她從淺眠裡打撈上岸。兩點十八分的指針滴答前進，與屋外的水循環成不規則的螺旋。 身側的人仍沉浸於快速動眼期的幻境。於又綾伸出手，在轉瞬的白光裡捕捉時予曦的睡顏。並未長居於此的另一半靈魂，留她在夜雨裡打翻11435...

已過用餐巔峰的速食店仍然嘈雜，偶爾出現視線餘角的藍白制服，總能將他的目光從手機上引離。 於和謙坐在靠窗的位置，碳酸飲料的味道在入喉時令他感到衝擊。一夜未眠讓他的精神有些迷離。但日夜顛倒多年，身體也已習慣了這樣的作息，還不至於熬個夜就癱瘓得不能自理。...

周末午後，屋內飄揚哼哼小調和炭焙的醇香。時予曦將臉湊近安放L型書桌上的薄紙，端詳著油墨印刷的圖片。 「好可愛的貓，這是上次和那個男生在一起時買的嗎？」她意指自己遲來的那次出遊。雖然是事發突然導致，但時予曦多多少少還是帶點愧疚。匆匆抵達時見到那個的男孩，往常地些微醋意竟也沒有...

藍色的壁紙帶著幾筆意外抹上的顏料，飽食後的屋內仍有著食物的香氣。時予曦坐在沙發上，欣賞著於又綾洗碗的背影。看著比自己嬌弱許多的雙臂，挽起袖子在泡沫間洗刷的模樣。 她突然想起久遠以前，自己便一直追逐著她的影子。現在能以近在咫尺的距離去理解於又綾，她覺得自己是何等幸運。...

結束一日的繁忙後，於又綾坐在自己家裡的琴前，直視今日打算練習的樂譜，調慢了點節拍器的速度。 但仍有件事令她難以專注譜表上跳躍的音符。腦海浮現白晝時聽見的旋律。憑藉著對音樂的敏銳記憶，她奏起少年曾彈過的音節。試圖在少年行經的琴鍵裡，理解那孩子眼中的世界。...

水潮的留聲自不遠處漫開。也許是生於四處環海的島嶼，幾乎人人對海都有一種莫名的嚮往。而她們也不例外。耳下的高音譜記號叮鈴作響，將視線裡的藍彩盡收眼底。於又綾難得地穿上非長袖的衣物，一方面是氣溫高，另一方面是為了對方而精心打扮。...

※時間：兩人再遇見前，時予曦19歲。 當她聽到同窗閒聊提出的問題時，並不善於說情話的時予曦，竭盡全力地思考著如何回答。然而硬是要說出些什麼，言語便越發糾結。 她最終放棄掙扎，只是傻笑地呼嚨過去。心底卻仍想著她的舊影。在手機上一字一句地記下此時此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