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A】前置03-1│必然的因果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十四歲的那年。若闡述第一次見面的感覺，我會說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體驗。但真要描述的話，我覺得

　　那是跟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相識的情況。

　　或說，忽視自己靈魂的木偶。

　　那是現實中不曾出現的風光明媚，天空恍惚著繁星的色彩，日光斜掛像是哼著小曲辦歡快，但不熱得惆悵。

　　與其說是夢境，不如說那是存於時間罅隙的空間，我倆只是在闔眼後很恰好的連結在同處蒼涼。

　　「妳是誰？」年紀不如我年長的孩童傻乎乎的笑著，金色的頭髮誠如他的笑容眩目。但是，那樣的笑容卻混雜著與欣喜不同的陰影，或說恐懼，又言卻生。

　　我沒有答話，也不轉表情的看著，他自顧自的報上名號，分享他努力擠出的好話。接連好幾天，我就在夢中聽著他駭人的經歷，跟更為可怕的假象樂觀

　　「妳是誰？我是里林，很高興認識妳！」

　　「今天我的晚餐被朋友吃掉了，我想他們應該很餓吧，希望他們能夠吃飽。」

　　「他們今天對我丟石頭，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被石頭丟中這麼痛，真有趣。」

　　「他們把我的頭壓在水裡，我覺得我憋氣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呢！」

　　「他們叫我去死，我想他們的生活也不好過吧，如果罵了我之後他們能好過一點就好了。」

　　任誰都知道這樣的生活絕非正常，然而他卻可以笑著用正向的方式滿心喜悅的說出一切，在震撼之餘我同時也感到同樣深沈的

　　悲傷

　　為什麼這麼點年紀的孩子需要在這種險惡的環境成長，又為什麼他卑微地好似這世間的惡意施加是再合理不過，他越是開朗，我對一切便更加無話可說。

　　只是——

　　「你為什麼要一直笑著呢？」我半跪著於他視線之下，抬頭詢問那份太過虛假且堅強的翠綠

　　「妳為什麼又要留下來呢？」他的笑容在矜持幾秒後扭曲成放聲哭號，聲音淒切地宛如把這些年的委屈完全洩洪

　　他就那樣哭了好久，好久

　　久得彷彿永恆不過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