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ET】練習任務05│ 當時

　　「妳還記得當時的事情嗎？」突如其來的問句讓娜希拉挑起一邊的眉，而發問者連頭也沒有抬起，好像方才的話語只是「今天天氣真好」這樣閒話家常又無意義的句子。

　　「當時？」她不解問題的意思，也不明白里林提問的前因後果。

　　他沒有立刻回覆她的反問，只是草草地在譜紙點上幾顆音符，然後才放下筆

　　「比我們相遇的時間要更早更早的，夢境起源的那個時候。」他仍然保持著平穩的語調。但在咬字中間，她聽見了不自然的生硬和膽怯。

　　她知道他在說哪裡，只是她仍然不明白為何他會在這個時間點提起那些陳年往事。

　　那是個太陽永不升起，星星永不落下的夢幻之地。

　　那年她14，他尚年幼。隨歲月輪轉時間推移，她仍14，但他已然20。

　　那是一段說出來的話誰也不會相信的日子，所以他們也很有默契地讓這個秘密一直存於心中沒有公開。

　　這是他們在音咲市，或是在現實世界的日子裡，第一次談論到夢中的那個地方。

　　「我在想……把那段故事譜成樂曲，但是我們一直沒有談過當時的事情對吧。」

　　「所以能寫出來的，都只有自己的心情而已，總覺得少了什麼。」

　　他不知所措地搔搔臉頰，將目光對上專心聆聽的娜希拉。

　　娜希拉垂下眼瞼，長長地睫毛掩上赤色的虹膜。她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當然也不是吝於分享自己的心情。只是言詞拙劣的自己，怕是連表達心緒的萬分之一也做不到。

　　「我說不出來。」那段日子太長太長，而對兩人的意義也太深太遠，以至於三言兩語無法觸及，連普通的話語可能都要算是褻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里林還是有些失望的垂下頭。

　　「但是我有寫下來，之前的日記。」

　　里林立刻站起來將臉湊像娜希拉，那表情就像劫後餘生一樣神采奕奕

　　「真的？」

　　她點點頭，目睹里林一掃先前沮喪的心情，嘴角不由得彎起弧度。

　　在那之後幾天，娜希拉一直看到里林像是捧著珍寶那樣一直隨身帶著她的日記，吃飯時帶著、睡覺時帶著，只差洗澡時沒帶進浴室。

　　她已經分不出來他究竟是為了寫曲還是純粹想要窺探她的想法而看。但確實從那之後里林樂曲的出產量飛也似的飆高，所以她也就任由他去了。

　　一如他向自己坦誠那樣，藉這個機會向他表明自己的想法，也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