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Life is unpredictable
- 光
- May 2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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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一個讓自己宣洩的契機。
躺在不曾變動的日常。想哭，卻不肯掉淚。推移尋找擊中自己脆弱的片段，索求感人肺腑或老派的溫情影像。好讓自己能夠放開胸懷大哭一場，可總在臨界之時掉頭而返。
或許是我覺得自己不能夠哭泣。
不過一時不順，僅是無可奈何。在誰都被迫繭居度日的此刻，我卻還有能供應自我生理的幸運。理應對此寬容以待，或不要往心裡去怨懟自己，又能如何。
可我或許永遠是世上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人。正是知曉誰都沒有責備自己，彼此體諒照應著。反而看不見未來，疑惑自我能力究竟能否勝任。小小的成就被宏大的挫折吞噬，聽從與否皆進退兩難的歧道，沒有路標會再告誡你方向。
前後左右的空位，似是生活在沒有聲音的平行時代。三分鐘更新一次的序列號取代熟知聲響，早晨裡仍然熄燈的店家儼然而列。 35公里的路程冷清，不再需要讓位的紅色座椅。轉乘時經過地下道，只有零星足音空曠迴響。雙門電梯乏人問津，城市與心靈不再有活力。
每日240分鐘的放逐，得來的卻是失夢邊緣的墜落。我沒有了組織文字的能力，想要譜寫的樂句潰不成章。躺在資料夾深處的靈魂正等著領取出演順序，劇場卻長時閉幕。他們的聲音被記錄者的無能為力埋沒。深切的愧疚緊壓喉頭，在頸項烙下無痕的瘀傷。尚未染上疫病就已在未開封的墨水裡窒息。想要逃走，於外於內皆無處可去。
支持著自己繼續下去的，是環狀線途徑大漢溪那道風景。太陽在天際線邊緣切出光輝，水流滋養浮生如夢。過了兩個月我還未看膩，但願我永遠不會厭倦。在悶鬱而度的日子裡，活人的溫度遠去，失去創作時間，忘卻下筆的能力。至少我還希望保留一點，覺得活著也不壞的浪漫。
當然，要是能夠觸動到使我流淚，那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