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Place, please

#妳我無從逃脫的悲傷

　　電器超頻運轉，芒刺在背的聲音自耳機線路貫穿聽覺中樞。排列而前的感覺就像是等待處刑的死囚。並非針對自己言語交雜，在自己歪曲的理解轉化成聲聲刺耳的貶低與責備。

　　意識過度自卑，攪和著找不到要點的生理不適。我早早關下聯繫外界的視窗，躲進棉麻防空洞裡交給明天的自己。

　　祂說我的苦難如同山巒，是長時間的耐力挑戰賽。我嚷嚷著好想棄權，卻又明白自己除非戰到最後一兵一卒，決不放棄的頑固。

　　不同於他人要被打磨圓滑，我是要被切得俐落，削去唯唯諾諾的顧慮，變成雖不刺傷人，也有鋒芒的星辰。

　　每當這時，我總會想起妳。只是也許我不再想成為妳。鑄造妳的時日對我來說太過冗長，而我不是個擅長等待的人。

　　我不記得從第一滴雨落下的那日起，究竟推移了多少歲月。浮游人海裡我沒能記起的陌生臉孔，只剩掌心的紋路一點一點地變得深邃。

　　每年的六月總有那麼多令人厭惡的離別，就像是注定了這個時節發生的所有事物，要永遠劃在心上淺淺淌血。

　　盯著螢幕裡停頓好久的外送畫面，窗外人家的飯菜飄香令人食慾全失。

　　那是一種無關生理，而是精神的欲求。就像餐後甜點，蜂蜜與唾液交纏而成的底韻。以及偶爾索要的花言巧語，膚淺卻有其必然。

　　我想要利用一些事物填補，或說麻痺空洞的靈魂。即使其實心底知道，那僅是徒勞無功。而我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了什麼而感到無力。

　　封閉在空調房裡隔絕孟夏躁動，預定計畫於筆尖毫無進展。不知道自己糾結什麼，甚至無法釐清這般糾結究竟有何意義。

　　我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孤獨的海洋裡寫下自己的名字，而始終留了一個位子給妳。通知列的浮音，已結束卻遲遲不點開的訊息。書櫃角落縫隙，話語裡的軌跡。在最後淨土提及妳，卻再也不想讓能讀懂的人，讀懂我的掙扎，我的舊傷。

　　只是或許，人皆會在久遠的某一天，為自己的無畏和天真付上代價。

　　是妳是我，都不例外。